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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贾珍、贾蓉之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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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绣衣卫缇骑,醒来后便惊慌失措地分头寻找。

最终于此找到两名人犯,除却原有伤势。

再无痕迹。

然而贾珍、贾蓉确确实实没了气息。

一个缇骑老练道:“有人从中作梗。

此等死亡,一定是堆沙包!

咱们没少用过!

可我们有理说不清,失职了!”

另一个缇骑脸色难看:“虽说万岁爷想见到这一幕。

但你我说不过去,王子腾位高权重。

万岁爷投鼠忌器,你我这般卑微人物。

人微言轻,回去只会被万岁爷拉出去砍了。

平息他人的怒火。

不,不用皇上动口。

提督大人也饶不了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到了这一步。

要么逃,要么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不如反了。

你我两匹马,投奔马贼去。

横竖咱们无亲无故!

凭这身武艺,也有个活路!”

~~~~~

守备府的哨兵探到了尸体。

治下发生了充军人犯死亡。

尤其人犯是国公之后、王子腾姻亲家族。

事关重大。

井径关守备不想引火烧身。

即刻命令一名百户、两名把总带队。

把两副尸体运送回京。

在奏折之中。

守备把责任全部推给逃离的两个缇骑。

说他们玩忽职守,人犯不堪重负而死。

且他不说马贼之事,若是说了他治下有马贼作案。

他不是也失职了吗?

养贼,就是养军功哪。

贾珍、贾蓉的尸体、守备奏折送到。

绣衣卫提督纪纲、左都督、右都督等人连连认罪。

说自己衙门用人不当。

九省统制王子腾已多次上奏折表示不满。

包括四大家族派系在京官员。

兼任京畿道监察御史陈东生也上奏折表示自己有失察之责。

并指出王子腾在顺天府蓟州大量吃空额军饷。

乾隆皇帝一手太极推过来打过去。

先指责陈东生的失察之责,罚俸半年。

再以蓟州空额为借口。

督促王子腾“好生查查”。

然后下旨:绣衣卫提督衙门,百户以上所有官员

罚俸三个月,严令整改。

内外大臣工、中官、地方官。

再有为贾珍贾蓉求情者,革职为民。

贾珍、贾蓉欺君犯上,遗体着族人移送家庙。

不准入城办丧停灵。

宁国府所有庄屯、田产、地产,充为国库。

王子腾被抓到痛处,心惊胆战地不敢说话了。

乾德皇帝又一封密折送来。

极尽陈述对他的信任、重用,王子腾才打消疑虑。

至此。

贾珍、贾蓉父子终于往生极乐世界。

贾琮完胜!

内城三王府街。

秋日阳光热辣辣地洒下豫亲王府的花园子。

豫亲王凌决袆蟒袍玉带,坐于湖心亭绣墩,愁眉不展。

乳母甘氏献计道:“哥儿,现下那人称大楚第一神童的荣国府贾琮。

正有求于教坊司,哥儿不如投其所好。

求皇上大赦教坊司乐籍。

既能拉拢他又能向皇上示以忠厚”

凌决惟先是一喜,离坐起身,继而又垂头丧气。

“不妥,不妥,父皇垂爱二哥。

因本王乃是宫女所出,素来不喜。

比放在四弟那里的心都少,怎肯听本王劝说”

甘氏闻言声音放得很低,狡黠道:“不错,哥儿乃宫女所生。

可皇上也不是宫女所生的么?

哥儿性子素来忠厚,颇得清流之心。

而且皇后娘娘无所出,哥儿是皇后娘娘命令我养大的。

娘娘不正是要靠哥儿吗?

太后入宫之时也是宫女,求求两位娘娘我多嘴了。”

“不不,嬷嬷说得不错。

本王自担惊受怕惯了,遇事难免踌躇。”

凌决惟敲了敲折扇:“成,我这就进宫去求太后和母后。”

那两座大石狮子与御赐的“敕造宁国府”匾额。

朱漆兽衔双环大门、东西角门。

依旧一如既往向外人宣示此间主人的煊赫。

不过满城皆知宁国府名存实亡了。

宁国府家下的庄屯食邑,充了国库。

大宗一脉断子绝孙。

族长贾蔷有名无实。

所拥有的经济大权几可忽略不计。

临过八月又是秋,会芳园的秋菊又开了。

潺潺活水流动成溪,滴水穿石。

流过的假山石块,棱角磨平得光滑圆润。

登仙阁、天香楼、逗蜂轩

荼靡、葡萄、山茶。

杜鹃、牡丹、芍药、海棠

名贵花种应有尽有。

开放的,未开放的。

此景仍在,斯人已去。

据明代《群芳谱》等记载。

古时养花、种花、品花蔚然成风。

可谓席卷大江南北。

华夏牡丹,以曹州最为出名。

以养花变成百万富翁的人,不在少数。

燕京也是如此。

以右安门草桥万花品种、丰台芍药享誉京师。

西直门外也有花匠铺。

所以“桂花夏家”的夏金桂一家。

因为桂花暴富,不足为奇。

古代已经知道使用温室、火窖、冰窖。

能够培养出不合时令的瓜果、蔬菜、花种。

不过仅限于富户,贫人一般没条件。

贾琮在登仙阁与贾蔷、贾芸吃饭、交谈。

那天从东城四牌楼回来。

遭受忠顺亲王府长府官程不识三鞭之辱。

由于他穿着隐秘,倒是并未传开。

否则贾赦知晓,怕是免不了一顿毒打、责骂。

贾琮分得清什么时候忍、什么时候狠。

亲王是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国家蛀虫。

亲王府下的人,此时此刻的他惹不起。

但是以贾琮的心性,绝不是就这么算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能以秀才之身,整死贾珍贾蓉。

等到他手握实力那一天,这比账,十倍还之。

斗争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能安安稳稳地生活,他也乐意。

但时世不允许。

唯有在手握权力的血腥道路上,扫清一切阻拦

贾琮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保护自己和自己人、做他想做的事情。

于社稷有益的事情。

程不识那众目睽睽之下的三鞭。

给他后背留下了曲线式的长宽不一的血痕。

他这副身体还是太弱了。

记得晴雯那丫头见了红着眼眶,骂骂咧咧的。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的妮子卷起红袖给他擦药。

杏眼却不对口地泪光盈盈。

显然晴雯认为自家爷是与人撕打来着。

她不惯于挑拨是非、拉帮结派。

此事自然不会乱说。

而贾琮次日起来虽身体难行,却咬紧牙关不哼声。

仍旧坚持了他枯燥并且日渐厌恶的请安、学八股、看经典。

这种态度作风原本对贾琮那一世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晴雯却对他刮目相看,大抵盛世出娘炮。

贾府找不出另外一个硬汉了。

认识自己很难,活着很难。

尤其处处受拘束、掣肘、要忍受几年弱势地活着。

但贾琮不怕——尽管斗争使人疲惫。

贵族的家庭生活令人齿冷,也许睡觉没安全感。

而且他不得不先以入乡随俗的方式。

和他们一样戴上涂脂抹粉的虚伪面具。

横扫欧亚大陆的铁木真说过:灭掉你的敌人。

抢夺他的财产,拥抱他的妻子和女儿。

野蛮人的斗争虽然为人痛骂谴责。

但进入文明的人类,本质与实质大抵差不多。

区别在于手段,是温和还是粗暴。

贾琮这匹蛰伏的狼。

消灭了新的猎物,又冒出来了更强大的猛虎。

等他搏斗。

————————

“琮三叔、芸弟,实不相瞒。

这东府的宅子,实则是空了。

我这族长,还不如不当的好。

芸弟前儿差遣的那桩庄子事务。

朝廷一收为国库也没了,他正愁无事可做了。”

贾蔷长叹一声,倒有一种英俊的忧郁。

贾芸虽是愁眉苦脸,却很稳静。

没牢骚满腹的样子。

贾琮能在他们之中,取得主心骨位置。

主要归功于贾琮的功名。

他们博的是贾琮的前途,这显而易见。

贾蔷一开始不是兼祧。

因为那时贾蓉活着,兼祧是一房担两房。

但也有类似的意思了,一个宗族需要族长。

即使贾蔷是名义上的。

祭祖、族谱、宗籍等事也需要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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