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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教坊司风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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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该多嘴的事,我不过是个传信人。

公子长年在外游学,想必有所耳闻。

忠顺亲王虽得宠,可三王同是庶出。

豫亲王的忠厚之名,别人有所不及。

良禽择木而栖,否则公子看看。

你今日所办之事难成,来日朝中无人。

更不能成事。

王家烧秦亲王的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事儿就像赌博,诚如公子的赶考。

公子不想赌一把吗?

贵府是万万不能置身事外的。

良言既此,贾公子不妨考虑考虑。

这儿还有一千两银票。”

这个豫亲王派来的说客尽职尽责。

银票随即也塞了过来,平心而论。

豫亲王、徐彪的行事是令人舒服的。

真正让贾琮有好感的是豫亲王重视他的那份治河策论。

良禽择木而栖。

他自然不想跟一位昏庸无能的亲王。

望着徐彪的背影进了二堂。

他显然不想参与竞价。

贾琮皱着眉,心道:“这不是一锤定音,不算公开的豫亲王的人。

豫亲王值不值得辅佐,我尚有时间观察。

不如趁此机会救尤氏出来也好。”

那邹怀中见徐彪与贾琮窃窃私语。

愈发纳闷起贾琮的身份来。

能让一个锦衣卫千户如此恭敬。

他到底什么来头?

便在此时,长府官程不识环视全场。

无人哄抢应声,不愿得罪他。

顾司正是颇为遗憾的。

他还想着尤氏的竞价能破一千大关呢。

但他也不敢得罪程长府,听程不识自己道破身份。

顾司正奉承道:“好!好!尤氏就归”

“且慢!我出一千两!”

赵怀中等人忽然听到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

不大却有力,静了一静,继而纷纷哗然。

谁那么大胆子,敢跟程长府抢?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注视贾琮。

贾琮就如磁石一般。

赵怀中看到是他,心里吃惊:“此人难道是某个大人物!”

这个”

顾司左看右看,一时犹豫不决。

贾琮一挥黑袍,古井无波地前行。

众人见不到他真面目,只是看着此人有点矮。

他们让出一条道路。

贾琮神神秘秘地步上台阶。

人群前列的程不识阴郁下来:“阁下不打算卖我这个面子吗?”

贾琮不答,泥金贴、一千银票交到顾司正手中。

顾司正欢喜得合不拢嘴:“程长府,对不住了!

这位阁下是豫亲王的人!”

同样是亲王府,价高者得。

这下子顾司正不怕得罪程不识了。

得罪的人是豫亲王府。

“豫亲王府?”

程不识狐疑道:“我貌似没见过豫亲王府有阁下这等身量的!”

“程长府认为这泥金帖子是作假的么?”

贾琮从蒙面黑布传出来的话,充满冷笑。

“是尚宝司雕刻的印章。

天底下谁敢作尚宝司的假?”

顾司正后面的照磨、检校出来验证。

顾司正便给出肯定。

程不识无言以对,他不是没钱。

只是他仗着身份,大家给个面子。

所以带钱较少。

再者出一千两玩一个官家妇人,他觉着太不划算了。

程长府也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不说什么。

出了教坊司大门,吩咐手下:“盯着他!

查明他的身份!

老子要他好看!”

与此同时。

顾司正恭恭敬敬地引领黑袍贾琮上了教坊司三进的尤氏绣楼。

又是一个大人物,价格也不错。

赚钱、交际两不误。

顾司正大人如何能不欢喜?

~~~~~

太行山南部,井径关。

井径关山势逼仄,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为河北通往关中的要道之一。

因中间道路低落如井而得名。

山头丛林之中。

曹达华咬着杂草,大大咧咧道:“俺滴个娘咧!一个人头四十两你们干不干?”

“四十两一个人头?给你大爷塞牙缝呢?”

马贼首领之一的冷星雨手跨长刀,半臂裸露。

肌肉虬结,包着红头巾,哼哼道。

“曹,我们大当家的看上了你。

虽说暗杀朝廷钦犯,罪名不。

可大爷也不怕,你要是入伙,四十两就免了!”

“不行,不行,俺可是良民!”

曹达华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五十两,一个人头五十两你们干不干?”

“这还差不多!”

冷星雨长刀敲敲一脚踏着的石头,火星子乱飞:“要刀板面还是混沌面?”

这是山贼切口。

曹达华答道:“混沌面,不要看出伤势为好。”

“好!兄弟们接单了,都给老子抄家伙!

前路埋伏,记得绕过井径关的守备府!”

在贾琮与尤氏同床共枕入眠之时。

也就在教坊司二进西面二楼。

几乎一模一样的绣楼。

这两人的戏剧却迥异于贾琮尤氏二人。

大明老朱家的子孙,取名有个习惯。

朱瞻基、朱厚照。

名字部首必带金木水火土之一。

百年下来,这些字眼用光了。

他们又自己造字。

幽容是她名,因各种原因不按族谱排了。

老朱家的子孙后代,封王的、除籍为民的。

在大楚已不可考。

因是凌家推翻了朱家,对他们防范严厉。

朱幽容这一脉,大楚一百年下来。

隐姓埋名、战火纷乱。

她也不知先祖是哪一支了,反正老朱家的子孙是非常多的。

又因南方起兵的凌家,深恶痛绝大明酒囊饭袋的藩王。

遇则必杀,凤阳的朱家祖坟。

都被凌家刨了。

朱幽容不过不甚重要的一支血脉。

得以残存至今。

由于凌家是汉人。

大楚亡国前后的反抗,说不上激烈。

但对于嫡系的朱家人。

大楚向来是赶尽杀绝的。

直至大楚二世景德年间,该杀的杀够了。

太宗文皇帝凌奉翊自称“宽恕之道”。

敕谕天下不再杀戮朱家之人。

但有可疑的,还是限制活动。

但凡查证有朱家人改名换姓当塾师的。

自此朱家男性永为堕民、女性永为娼妓。

“幽容,我这时已是副千户了。

提督衙门的千户、都督皆有缺额。

一旦我升为都督,不但兵部、刑部好说话。

若得皇上信任,你这一支是不甚重要的。

那时你定能除籍从良的。”

徐彪习惯了时时过来这里汇报工作。

这个血腥的侩子手、掌刑百户出身的人。

每每过来都低头说话,温声细语。

好像只有此地才能找到一点人情味。

当绣衣卫选拔之权交给了兵部武选司。

他们里边的帮派互结少了。

在这百站军功不及锦绣文章。

士大夫地主阶级沾沾自喜的年代。

他就算武进士出身,也难得到重用。

“大人祖籍是哪里的?”朱幽容不咸不淡地问。

徐彪却以为另有所指。

这姑娘终于愿意跟他走了,一时喜不自胜。

“直隶保定,只要我赎了你出来,赚够了钱。

我们就可以优游林下,浪迹江湖。

塞北、江南,还是你长居的登州莱州。

咱们都可以去,再不管别的事。”

“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大人真是称职啊。”

朱幽容展颜一笑,绣眸浸出了泪。

梳着堕马髻的头,埋进上襦。

徐彪仍不动气,捏住刀柄的手紧了几分。

“幽容,先不说那些话,我求豫亲王。

待豫亲王开口,皇上会同意赦免的。”

“我到底有什么好的,你知不知道。

我从未中意过你?我害怕你那种眼神!

我害怕你的绣春刀!我更恨你的飞鱼服!”

朱幽容犟起头,摇了摇,樱唇薄怒愤然。

怒火冷笑相继而来,身子不断地退后。

“我可以脱掉飞鱼服,放下绣春刀。

只有得到赦免令。

无论你在民间或者教坊司才安全啊

幽容,你相信我。”

徐彪终于无法再冷静,只是也不愿多谈。

朱幽容自嘲一笑,博然升起一腔愤怒,偏过头。

冷淡地道:“我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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