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县试(上)(1 / 2)
古人有云“父母在,不远游”。
此为孝道而说,并非必须遵守不可。
诸如后世如雷贯耳的徐霞客,他没有参加科举。
母亲健在,他也励志走遍华夏,随着晚明的覆灭而灭亡。
贾琮以求学为由,亦是可行的,
时文,时文,时尚之学也。
要想成功,非拿出高考的疯狂节奏来不可。
即使付出努力,也仍然有功败垂成的可能。
把自己的心力全心全力地融入其中,研学声律、技巧。
揣摩考官的文章偏好,以此趋吉避凶,这些都是前提。
最主要还是得看运气,反正名额就只有那么几个。
抛清杂念。
贾琮专心致志地沉浸在学习之中: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即便是跪着走也要走完。
种桑养蚕、缫丝是太湖流域女人的贯常工作。
据说,北明的崇祯皇帝勤勉节俭,推崇朴素之风。
周皇后更是以身作则,在后宫中亲自领头纺织,将皇家风范与女红技艺完美结合。
像秦可卿这种,不外乎也在家刺绣,谁叫针织是三从四德呢。
在古代社会,针织技艺被视为女子三从四德的重要体现。
女人若能在针线活上得心应手,以彰显其贤良淑德,品德就占了四分之一。
年后的春日,春雨如牛毛般细密。
淅淅沥沥地洒落在青砖黛瓦之上,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湿润之中。
薰笼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手剪、炕桌。
秦可卿百无聊赖地绣了一块秀帕,丢掉花样子。
那花样子是事先剪好的模子,刺绣就按模子来做。
瑞珠坐在她对面的炕上,犹豫良久:“姑娘,我有几句话想说。”
“什么话?”
秦可卿闻言,美眸一抬,复又低头打针脚。
这丫头郑重其事的,是想说什么?
瑞珠是她的心腹丫头,当初也是陪嫁到宁国府。
按照原著红楼剧情,她是因为知晓贾珍胁迫秦可卿。
心知活不了,才自尽而亡。
如今有了贾琮的插手,她自然也没有重蹈覆辙。
“琮三爷,今年不是要去参加县试考?”
瑞珠放下针线,声地试探道:“姑娘既是官家女,断无为人侍妾的道理。
咱家老爷年事又高了,钟大爷又,姑娘就不想过将来的依靠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可卿柳眉轻皱,仍旧不抬头。
“姑娘”
宝珠掀帘进来,稍显急切道:“我们看琮三爷对姑娘也好,姑娘似乎也
既如此,何不早早捅破窗户纸?以免将来抱憾终身?
倘若琮三爷连连高中,届时必是要娶官家千金、豪门美眷的。
那时还轮得到姐么?这般蹉跎年华与青灯古佛何异?”
秦可卿针脚打了结,停下来,怔怔看着这两个丫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方才轻声道:“是我连累了你们吗?”
宝珠闻言一愣,随即慌忙道:“姑娘言重了,我们万不是这个意思”
瑞珠一身红色背心、凌裙,在秦可卿身边蹲下来。
“姑娘,宝珠妹子虽说得不妥,但为此考虑考虑也是对的。
我们都是为了姑娘能好,琮三爷是年纪些。
可我看即便这桩过得去,却有一桩过不去。
姑娘先嫁的是蓉大爷,蓉大爷又是琮三爷的侄儿。
即便今时今日姑娘是和离待嫁之身,再嫁别人尚还可。
可若嫁琮三爷,西府大老爷、大太太能同意吗?
先侍侄儿,再侍侄儿他叔,此其一,姐忍受得了更荒唐的流言蜚语吗?
别人势必以为,姐不和离之前,就和琮爷有什么
此其二,琮三爷若取士为官,为声誉计,他会答应吗?”
瑞珠认真诉说完利弊,宝珠鼻头一酸,掀帘子出去了。
秦可卿针头刺破了玉指,渗出了血迹。
她也放佛没感觉到疼痛,只怔怔陷入沉思,这些事情。
她从未针对性地去想过,就因为二人成了师姐弟。
没了叔叔、侄儿媳妇那一层亲戚关系。
他们相处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都舒心。
因此摆在眼前的,原本不是什么事。
一直当他还,她也不忌讳,秦家又没有啥宅斗。
她哪里会考虑那么多呢,况且身处局中。
现在被两个丫头点破:原来潜意识地避开,不去想。
如今不知不觉要往这方面想了。
师弟心智成熟,他她们从相识、相救、相知,就差相依为命。
他的言行举止,自然令人若有若无地忽略他的年龄。
但,有一个致命的破绽:自己先侍奉贾蓉。
本已是败柳之躯,若是未来再侍奉师弟的话
秦可卿紧咬着唇瓣,不敢再想下去。
遥想当年一代女皇武则天,上侍太宗,下侍高宗。
可是被人骂了几百年!
明清贵族的女人如果被人骂一句“武氏之乱”。
可谓极度恶毒,再难以活下去!
天启皇帝时候差点被父亲妃子王选侍把控。
杨涟上书抨击“武氏之乱”,王选侍就怂了。
关键的关键。
秦可卿的芳心很复杂,这种复杂大半于师弟的感情,她有些说不上来。
假使瑞珠、宝珠不点破,她就算想过将来怎么办。
却也没有深深地往师弟身上去想,自己喜欢他吗?
姑且不论这个。
师弟现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他那种心性,怎会不介意她的再嫁之身?
既便为声誉计、即使为前途计,以师弟的聪明,如何会娶她为妻?
一条死胡同,一只牛角尖!
秦可卿钻进了这死胡同,就出不来了,修长玉指的指尖,逐渐冒出豆大的血珠。
她也浑然不觉:“你们担忧得有些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大家干脆以后少见面,我们做针线也能讨生活,家中余财。
横竖有弟继承,他不会不顾我的。
就就这样罢了。”
两丫头退了出来,悄悄商议。
瑞珠黯然一叹:“姑娘要是伤心,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宝珠怪道:“姐姐,你太孟浪了,姑娘那软性子,如何能受得了?”
“不然还待怎样?”
瑞珠抹了把泪,气道:“姑娘受苦,横竖我们也跟着难受。
只将来受苦,你我又该如何?
琮三爷的心性、品行、办事都是一等一的。
我们做丫头的,不从中使些法子,她开得了口?”
宝珠听着她的话儿,终于闻出味道来,疑惑道:“你是已经有法子了?”
瑞珠嘴角一勾,幽幽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
宝珠妹子,你说琮三爷能不声不响地救当初的蓉大奶奶脱离苦海。
如今就不能再送佛送到西吗?他不是没法子,怕是年龄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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