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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下属禀告说凉州人胡文才、杨整修求见。
王允吕布等人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吕布沉声道:“这两人在西凉人中颇有威望,可能是西凉军李傕樊稠等残部的说客。”
王允想了想还是决定接见他们,看看两人有什么说辞。
胡文才、杨整修小心地观察王允的表情,但王允一副高傲轻蔑的神情一动不动坐在上首仿佛根本没有见到两人的说辞。
胡文才、杨整修强忍住怒气,谦卑地对王允吕布等人行礼,并说了他们代表西凉军请求归降的意图。
胡文才恭声道:“只要司徒大人一道诏书赦令,驻扎在关西一带的西凉军,就立即归顺司徒大人,唯大人马首是瞻。”
王允冷哼了一声,他恼怒已经是丧家之犬似的西凉军一众小军阀,明明已是大势已去,却跟他讨价还价。
于是王允冷冷道:“一年之内,不能发布两次赦免令。这些潼关东面的鼠辈,想要干什么?你们去把他们叫来和老夫亲自说。”
胡文才、杨整修忍住怒火与王允推诿,心里却怨恨王允的狂妄。
先不说王允对错与否,即便李榷郭汜投降了,会是真的投降了?不见得吧,君不见安史之乱后,史思明等人暂时投降,然后再次反叛,直到唐朝灭亡,藩镇之乱都没有搞定。
受降如受敌,光武帝刘秀接受别人投降,必须先打服,不服则不受降,王允所做不能完全说错,但是他没有光武帝那样的心机手段和气魄,以及军事能力,同样镇不住李榷郭汜等人,所以反叛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陕县,西凉军牛辅大营。
此时的中军营帐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首,还有站在尸首旁的几个人。
身形高大的郭汜踢开了一具无头尸恼怒道:“王允吕布是怎么回事,我等不是已经请求赦免归降了吗,如今可好,这牛辅这死的不明不白的,我们当如何。”
神情阴冷的李榷哼了一声道:“蔡邕只因受过董卓的信任和厚待就被牵连处死,现在既没有赦免我们,又要解散我们的兵卒,这到底是何用意。”
“那我等又能怎么样,和吕布拼命?就我们打得过么,况且现在军心浮动,,士卒根本无心作战。”郭汜有些气馁道。
想到那狂暴桀骜如野兽一般的吕布,李傕也不禁一阵害怕,他试探道:“要不咱们遣散士卒带着贵重财物逃回凉州享我们的清福去?”
郭汜也有些意动道:“我看可行,老子也不想再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了,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舒服啊。”
旁边一个神情憔悴的中年文士赶紧劝道:“如果今天解散军队,明天我们就会成为任凭宰杀的鱼肉了。”
郭汜冷眼看着中年文士,“李儒,我知道你想借我们的兵卒替你家小报仇,但我等岂是任你使唤的刀子。”
原来李儒在吕布搜捕董卓家眷时侥幸逃脱,在看到家小惨死后他投奔了同为董卓女婿的牛辅,以期待说服牛辅起兵给家小报仇。
但人算不如天算,这天牛辅也被部下叛变杀死。其实如果牛辅如果不死那就和北魏末年的尔朱兆一样,而李儒则和司马子如一样。
注定会杀进洛阳,无关赦免与否,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因为这事一个集体利益的诉求,而李榷郭汜他们仅仅是代表人罢了。
李儒被郭汜这么一说,想起惨死的家小气急得不知说什么。
这时营帐中一个神情有些清冷的中年文士冷冷道:“如果放弃军队,孤身逃命,只需一个亭长就能把你们捉起来,到时候我等皆是王允的鱼肉,刚刚李将军不是也说了蔡邕的例子。”
郭汜李榷心里一颤,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中年文士是西凉军中少有的才智之士曾不止一次提点过他们。
李傕赶紧拱手道:“还要请教文和先生救命之法。我等当何去何从?”
神情清冷的中年文士还了一礼道,“只是救大家西凉人的命而已,现今军中谣言四起,我等可对军士晓以利害,让大家齐心合力,再联合樊稠、徐荣、杨奉等董太师旧部一路收编西凉军残部兵马,进而攻打长安,去为董太师报仇。”
说到这他松了一口气,带着诱惑的语气道:“如果事情成功,可以拥戴皇帝以号令天下,如若不成,再逃走也不迟。”
郭汜李榷相视点了点头,于是召来一众下属一同盟誓。于是大汉复兴的最后一丝火种也被乱世毒士贾诩给掐灭了,天不佑汉啊。
朱雀大街,南门
袁熙一行人正准备撤离,经过四扇朱漆大门的时候,忽然有人拦住去路说;“几位公子,想要去哪里。”这城卫一身黑衣,手持长剑,身材魁梧,个子不高,正是换防的西凉军士。
突然另一个城门卫卒,也走出来,挡住袁熙等人去路,“出城池文书拿出来,我们要确认你等是否为袁家余孽。”
袁熙当即冷冷的道;“瞎了你的狗眼了吗,我们蔡家要出城,是否要向阁下请示。”
那城卫陪笑着说;“那倒不必,不过上边曾经吩咐过,不让贵人出长安门的。”西晋末年司马越也是禁止贵人出城,可惜最后还是跑了司马睿,也就是后来的东晋开国皇帝,也许是天意吧。
袁熙怒火焚身,那还管得了这么多,立即火了说道;“假若本公子一定要出去呢。”
那卫卒的回答很简单;“如若一定要去,须有属下陪同,请您见谅则个。”
袁熙向那卫卒笑了笑道;“那么就有劳侍卫了,我当有厚报。”
那侍卫笑笑着拱手道;“公子您太客气了,这是我职责所在,分内之事。”
袁熙未答话,眼中冷芒一闪,向身边的许褚打了一个眼色,许褚会意。许褚握住刀柄作势要拔。
就在此时,从袁熙等人后方打马而来一位青年公子手举文书,高声喊道,“司徒有令,放行。司徒有令,放行。”
袁熙看清楚来人,惊讶道,“杨修,杨徳祖!?”杨修微微颔首,然后对城门卫卒说道“奉司徒令送杨家家眷前往弘农省亲。赶紧放行。”
城门卫卒虽然疑惑,查验收了文书后,但是还是让开了路,毕竟杨家在长安的地位声望可不是一个小兵可以过问的。
洛阳城外,袁熙向杨修拱手道,“多谢徳祖兄救助之恩,他日显奕必有厚报。”
杨修摆摆手“唉?不要见外,显奕兄你只身刺董,乃国家之干城,我杨徳祖敬佩你还来不及呢,多说无益,赶紧走吧,显奕兄如果有机会,咱们再去醉仙楼叙旧。”然后杨修头也不回打马而回。
袁熙在后边喊道“老大,我袁熙,袁显奕欠你杨家一个人情。”
杨修在马上摆摆手,嘴角微扬,消失在远处。袁家的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分量,后来杨彪倒台后,袁熙为了这份恩情,对杨家和杨修多有照顾,免了杨家的灭门之祸。
黄河,华阴渡口。
汉代黄河并不像现代那样成为水患严重的危河,在两汉时期河水是重要的水运内河,中原的粮食和工艺品也大都经过一些段落的黄河水道运送往洛阳长安。
两汉皇帝都十分重视黄河的治理,像汉武帝时期刘彻本人就亲自指挥过黄河的整治,还让一众大臣背负石块围堵堤坝。
一处小渡口边上,郭嘉看着身后紧跟着的几名虎卫,不禁对他们哀声叹道:“诸位寸步不离地跟着在下难道不嫌累么。”
一名许氏族兵中的小头目许俊拱手道:“先生当我等不存在就行,公子特地吩咐保护先生的周全,许俊不敢有半点马虎。”
郭嘉晒然道:“公子叫你等贴身护卫我,恐怕原话不是如此的吧。”
许俊有些尴尬道:“公子却是吩咐我等不得离开先生十步。”
郭嘉看着这几个精壮的汉子不由的苦笑起来。这袁熙还真是看的起他,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恼怒。
一会后一名虎卫禀告说,袁熙等人已经来到河水边上,郭嘉、许俊闻讯也赶去袁熙处,准备接应。
才分别几日,但袁熙给郭嘉的印象却有了很大改变。郭嘉发觉他的气质沉稳了不少,虽然还是那副俊美尔雅的外表,但隐隐的有了上位者的气度。
在与郭嘉等人汇合后,袁熙让载着貂蝉蔡琰的马车,停靠在河边临时搭建的一间茅屋边上,貂蝉扶着神情憔悴的蔡琰进去休息。
郭嘉好奇地看了看蔡琰貂蝉,又有些暧ei地瞄了一眼袁熙,自己公子还真是多情之人。
袁熙让许褚徐晃等人着手准备渡河事宜,然后领着郭嘉来到河边,他将分别后的一些事都告诉了郭嘉。
郭嘉沉思了许久后有些担忧道:“依公子说来西凉军残部怕是不会束手待擒等王允遣散然后逐个清理,那样一来只要西凉军中有些威望的将领登高一呼,西凉军残部必定都会依附,王司徒的情势让人担忧呐。”
“不是可能,西凉军将领为了活命一定会重新召集残部进攻长安,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急着逃离长安的原因。”袁熙笃定道。
郭嘉叹息道:“王司徒颇有果敢才干,可惜为人太过刚直骄纵,终难成大事啊,关中是要被战火烧尽了,可怜关中百姓,刚脱离董卓屠刀又面临西凉军铁蹄。”
顿了顿他看着神情不变的袁熙淡淡道:“难道公子不想做些事么?此时可是大好时机。”
“我们能做什么,相助王允吕布么?”袁熙反问道。
“不出一月天下恐怕都将知道,袁二公子行刺董卓的光辉勇迹了吧,公子的大业也要开始了吧。”郭嘉缓缓说道
袁熙看着郭嘉恳切道:“我希望奉孝能真心辅佐于我,同我定乱安民,共创大业。”
“嘉对公子的考核算是通过了,今后嘉的身家性命恐怕都要压在公子身上了。”郭嘉对袁熙行了一礼后施施然道。
经过这件事先前的芥蒂算是放下了,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大晋太宗宣武帝袁熙于此,班底初成,文有张纮,郭嘉,武有许褚,赵云,徐晃,以及暗卫,虎卫。虽然仍旧弱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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