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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人心鬼蜮 大事将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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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孙权重新采取了这种做法,一个是目前四面围城的用处已经不大,反而会分散他的兵力,令糜旸有机可乘。

之前汉军出城连续攻破江东大军数屯便是证明。

第二个是当时同为淮泗将领的吕蒙,其实对部分江东将领也并不放心。

所以为了江东大军的四处大营能够守得稳固,他当时采取的是,淮泗与江东籍将领交错相镇的立营格局。

因为这种布局,代表着如今孙权的帅帐之旁,有着许多江东籍将领的营寨。

随着孙权对江东籍将领已经愈发不信任,为了自身的安全,所以孙权打算撤掉本来就兵力最少的,西门处的江东大军。

他要将西门处的淮泗籍将领全都调集到他身边守卫他,这样他才能心安。

面对着孙权的这个帅令,韩当虽有所迟疑,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孙权为何这么做。

二郎与大郎相比,终究还是少了那份从容不迫的胆气。

再加上目前孙权所做也符合兵法。

反正目前公安城已经拿不下了,如今还不如收拢大军,专心图内。

于是韩当在对着孙权一拜后,立马就出了帅帐命人传令三军去了。

在韩当走后,孙权回到了自己坐席之上,又开始思虑着江东大军中的内奸是谁。

当年他以精通权谋而能稳定江东,但凡事过犹不及,任何事太过醉心,总会引发一场大难的。

当韩当将孙权的帅令传至诸军中后,朱桓在得到这个军令后,心中气愤,他来到不远处的一处营帐中。

在进入营帐中后,朱桓气的在营帐中的火炉旁坐下。

而后他对着营帐中的主人全琮言道:“子璜,你可得到至尊新的帅令了?”

朱桓,字休穆,吴郡吴县人。

建安五年时,孙权刚承基江东,被曹操表为讨虏将军,朱桓就开始在孙权手下做事,被任命为余姚长。

那时在余姚中,遇到疾病瘟疫,谷物粮食因减产而涨价。

朱桓派遣部下官吏,让他们暗中亲自处理医治病人的事情,饭食粥食相继送到,因此举余姚民众感谢和爱戴朱桓。

因此名声,朱桓被孙权任命为荡寇校尉,统领士兵二千人,统管吴、会稽两个郡的军队。

朱桓整合遗散的士卒,一年之间,部下就有了一万多人。

后来丹阳、鄱阳的山贼蜂拥而起,攻陷城池,杀害地方官员,到处安营聚集。

朱桓统领诸将,到各处征讨贼众的营寨,所到之处随即平定。

因此功劳朱桓被孙权任命为裨将军,封为新城亭侯。

朱桓不仅与全琮有着同样光辉的履历,最重要的是他与全琮同样出身吴郡世家。

若不是因为朱桓出身世家,在当时余姚因为瘟疫而粮食减产的情况下,他哪有众多粮食分给余姚民众,以博取名声呢?

吴郡世家,大多同气连枝,所以朱桓与全琮的关系一向很好。

全琮在听到朱桓的问话后,他脸上平澹,答道:“你我营寨相距不远,你得到了帅令,我又怎可能没得到呢?”

全琮说完后看向正在烤手的朱桓,他对朱桓言道:“如今至尊派韩公审查诸军,你堂而皇之来我帐中,就不怕至尊生疑吗?”

听到全琮如此说,朱桓当即怒道:“怕个甚。”

“论战功,吾一点也不比那韩义公少,若不是他乃至尊旧人,今日又岂能轮到他来审查吾。”

与性格沉稳的全琮不同,朱桓性格高傲,耻于为人所驱使,所以他才敢在全琮面前口出狂言。

但全琮在听到朱桓的怨言后,他担心隔墙有耳,便及时止住了朱桓的继续发言:

“是至尊命韩公如此做得,难道至尊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吗?”

见全琮搬出了孙权,不满的朱桓也只能打住了话语。

对于孙权的威严,哪怕是他,也是怕的。

不再提韩当审查诸将一事之后,朱桓见四下无人,他凑近一步靠近全琮道:

“近日家中又来信了。

说是张子布已经在建业中查出了许多线索,家中担忧长久以往,至尊定会知道一切的。”

“到那时,以至尊之手段,吾等未来堪忧。”

听到朱桓提起此事,全琮的脸上也露出了沉重之色。

在吴郡世家中,朱氏与全氏皆与糜芳有着生意往来。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世家子弟参与了此事,他们大多是手中有着部曲的将领。

而在建业城中散布流言一事,朱氏与全氏因为糜芳手中有着他们的把柄,这两家全部都参与了,而且还是其中的主要谋划者。

这万一要是此事被张昭查明了真相,以孙权那刻薄寡恩的性子,哪怕他再宠爱朱桓与全琮两人,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他也不会留情的。

但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做都已经做了。

全琮只能叹息道:“一切听天由命吧。”

“可惜伯言不为吾等画计。”

陆逊深谋多虑,是深得全琮认可的。

陆逊与朱桓、全琮同为江东世家,本来应该同气连枝。

但陆逊执掌吴郡陆氏以来,一向洁身自好,严谨门风。

因此哪怕陆逊在一众同辈江东将领中最为聪慧,但他的部众因为没有私通外敌做买卖,却一直是扩充最慢,人数最少的。

不过如今也因此,吴郡陆氏却是成为了江东世家中,最安全的那一家。

相比于全琮的悲观,一向胆大的朱桓这时候却说道:“大丈夫在世,应当事在人为,岂可一切依仗天命与旁人。”

“先前一战,淮泗诸将已经损失惨重。”

“若是再来一场大败,在淮泗诸将越发凋零的情况下,至尊以后要稳定江东,除了靠吾等,还能靠谁呢?”

“到那时为了江东,至尊又岂会惩罚吾等!”

朱桓似是试探似是蛊惑的话语在全琮耳边想起,全琮脸上浮现了震惊的神色。

朱桓所说的话,太过大逆不道!

但面对着建业城中暗藏的杀机,想到他的家族来日要面对的惨境,全琮却没有出言驳斥朱桓。

他的脸上隐约流露出意动之色。

非他不忠,只是家国天下,家在国前。

这时公安城中的糜旸收到了一个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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