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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争夺释经权,新儒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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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异苦笑道:

“少爷,我可没您的家世,只能努力讨个生活……”

两人多年的默契并没有消失,只是三言两语,二人就已经将张异的身份交代清楚。

≈lss=≈adv≈≈g张异甚至说出了和孔讷一样的方言,在场诸人没有一个怀疑他的身份。

孔讷道:

“不是我说你,当初伱离开的时候,我就跟你说,多读点书!

你这些年跟着我也学了不少东西,京城中也有不少贵人欣赏你,

愿意举荐你!

你若好好处事……”

张异低着头,认真听着孔讷的教诲。

那些本来看不上张异的文士,听说他居然龙门有路,又变得羡慕起来。

“孔家不愧是圣人世家,连仆人都有如此文才吗?”

刚才还对张异不屑一顾的儒生们,马上又和善起来。

张异对这些人的嘴脸,自然铭记于心。

他心中暗笑,孔讷在京城还不觉得,出了京城之后,他的情商和智商,确实比这些人好太多了。

大明的读书人,大抵分成两类。

一类是心向前朝,不愿意为朝廷效力的,这些人连科举都不愿意参加,朱元璋为前两次科举的找不到好人才发怒,就是因为如此。

但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种人。

他们为了科举高中,不惜背井离乡。

张异眼前的这几位儒生,大抵是如此,他能清楚听到对方语气中的一些南方口音。

科举移民,就如后世的高考移民一样。

是趋利行为。

皇帝虽然可以对百姓大移民,却不会主动去动那些地主。

这些人能够不惜背井离乡,求的就是功名。

如今听说张异功名有望,他们变脸也不奇怪。

刚才还和孔讷为大义争夺的士子,马上变得热情。

张异也不是什么清高之人,很快就坡下驴,不多时,这些人就差跟他称兄道弟了。

“以后张兄若是富贵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人!”

“陈兄言重了,我就是一个仆役出生的下贱之人……”

“哪有这种事,我看张兄弟门路通天,孔兄都说了,京城有多少贵人家的少爷欣赏你……”

这酒喝到晌午,张异才和这些人依依惜别。

等到只剩下孔讷和张异二人,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你果然无论在哪,人缘都比我好!”

“我也想不到孔兄出了应天府的城门,却是如此了得!”

“也许是在应天憋屈惯了,这游行的日子里,总是看不惯这看不惯那……”

孔讷大概只有跟张异在的时候,才会如此放松,什么都说。

“在应天的时候,我总觉得你说的话,是歪理!

可是亲自走过这中原的河山,却越发认同你说的道理!

比起那些大儒的高谈阔论,不接地气,我更喜欢践行先祖的道,落实到教书育人本身!

可是,教育本质的意义在哪,我也曾经陷入思考!

先祖求的,是治国之道!

也是教化之道,可是教化的意义在什么地方?

落脚还是在百姓之上……

可如今的儒学,已经逐渐成为高高在上的学问……”

孔讷喝得有点多,说话也语无伦次。

张异的嘴巴依然很毒:

“那你可明白,如果没有他们,其实你们孔家什么都不是?

你孔讷如今的地位,有大半都是至圣先师给的。

而至圣先师被他们抬上去,难道只是因为他人品好……?”

他的话语,算的上恶毒。

孔讷被他气的脸色涨红,就差跟他拼命了。

不过过了许久,他吁了一口气:

“也许先祖梦想中的世界,并不需要一个被捧上神坛的孔家……”

咳咳~

饶是张异见多识广,听到孔讷的话语,也被呛着了。

他拼命咳嗽,目瞪口呆地看着孔讷。

孔讷,未来的衍圣公。

心里琢磨的事情,居然是将孔家从历史长河中抹去?

说抹去也许不太对,孔讷心中的理想世界,是他依靠自己的本事,获得认可。

而不是因为血脉!

“以民为本,你总说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如果现在的理学约束了百姓,消失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先祖传下来的知识,释经权不该在任何人手中!

包括我们孔家……”

“孔兄,大义!”

张异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其事朝着孔讷拜下。

他觉得孔讷很幼稚,甚至有些走火入魔,他所作所为,基本撼动不了这残酷的世道。

就算坚持,他最大的可能,也是从衍圣公的位置上跌下来。

但总会有些人,愿意去干傻事。

“只要张兄不觉得我是个疯子就好……”

“不会,因为我也是!”

张异和孔讷对视一眼,二人哈哈大笑。

“那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张兄助我!”

“好说!”

张异脑海中,闪过一些疯狂的想法。

儒家并非一无是处,身为中国人,哪怕是后世,儒家依然最能代表中华的文化。

但,儒家的释经权,并不需要由他人来注解。

将经典的理解权力,还归百姓,也许就是一个新生儒家诞生的时刻。

张异乐见于这种情况的发生。

“生产力的问题我来解决,孔兄只管去……”

双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孔讷最终不胜酒力睡去。

张异从酒店里出来,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陈先生!”

这位陈先生他认识,就是刚才和孔讷争论的老者。

苏杭人士,也是因为科举移民,而来到北方落户的儒者。

张异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此人会拦住自己,他明显是在等着他。

“张兄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张异不置可否,跟着这位先生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二人叫上一壶茶醒酒,张异开门见山:

“不知道您找我何事?”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物件放在张异面前。

张异的脸色微变。

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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